本篇讲述明朝著名皇帝嘉靖帝。经历过文革的读者对这个皇帝都不陌生,因为文革就是从发表姚文元的《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一文揭开序幕的。MZD说《海瑞罢官》的要害是“罢官”。嘉靖皇帝罢了海瑞的官,1959年我们罢了彭德怀的官,彭德怀也是“海瑞”。不错,就是罢了海瑞官的那个嘉靖皇帝。 

前篇说到正德十六年(1521年)三月明武宗朱厚照崩,无嗣。母张太后和内阁首辅杨廷和决定,由武宗的堂弟朱厚熜继承皇位。朱厚熜同是哪个创立仁宣之治的明宪宗朱见深之孙,兴献王朱佑杬之子。朱佑杬是明宪宗第四子,成化二十三年(1487年)七月受封兴王,到封地湖广安陆州(今湖北孝感安陆市)就藩。因此《明史》记载朱厚熜接位时说:“发安陆,至京师。朝皇太后,即皇帝位。”他十五岁就位,在位四十五年,庙号明世宗,年号嘉靖,是在位时间仅短于万历(48年)的明朝皇帝。

明世宗嘉靖帝朱厚熜一生笃信道教,起因是他出生时,恰巧他父亲的挚友玄妙道人陈纯一羽化,他便被说成是玄妙道人投胎转世。朱厚熜溺信道教以后,便把出现在自然界中的一些偶然和变异现象,如白兔、内鹿、白龟、白鹊、彩云、甘露等看作吉兆。因此,只要有人进献,就要重赏所献之人。嘉靖十五年(1536年),整个冬春久旱不雪,道士邵元节抓住这个机会,在大内设为“天下”祈雪。这种祈祷,既没时间限制,总会有碰巧灵验的时候。果然,时间没过多久,便大雪降临,朱厚熜居然对此十分敬服。

 嘉靖帝溺信道教还导致了“壬寅宫变”,差点送了性命朱厚熜对修道成仙已近于癫狂,相信饮露可以长生不老。为采集甘露供皇上饮用,宫女们被命令凌晨即往御花园中采露,导致大量宫女因之累倒病倒。大家恨死了这个皇上,杨金英等十数名宫女用黄绫布几乎把这位皇帝勒死。一个胆小的宫女因害怕,报告给方皇后,宫女们被制服斩首,首犯凌迟处死。此事发生在在壬寅年(嘉靖二十一年,公元1542年),后世史学家称之为“壬寅宫变”。清官海瑞对嘉靖帝痴迷道教,挥耗国库,不理朝政,民不聊生的社会现状极其不满。六品小官海瑞买了棺材,送别了妻子,遣散了家人,毅然上书批评嘉靖的弊端。关于海瑞骂皇帝的故事请阅读下篇。

壬寅宫变,嘉靖差点被十几个宫女活活勒死.jpg

      壬寅宫变,嘉靖差点被十几个宫女活活勒死

前篇说到了武宗镇压了两起藩王叛变的事件,因此嘉靖帝为解决长期困扰明王朝的宗藩问题特别颁布实施《宗藩条例》,规定了数十条限制藩王权力的具体条款。嘉靖皇帝实施的改革措施,为万历初期张居正全面推行改革进行了准备。

 嘉靖帝统治前期,出现“嘉靖中兴”的局面。朱厚熜力革前朝时弊,励志效法太祖、成祖推行“新政”,大刀阔斧推行了改革。政治上集异纳谏,勤于政务,打击权臣和封建地主贵族势力,大赦天下,诛杀佞臣,整顿朝纲,总揽内外大政,严肃监察制度,重视任用贤臣。他吸取了前朝宦官当权乱政的教训,对宦官严加管束,中央集权得到复兴和加强,使朝政为之一新。经济上严革贪赃枉法,勘查皇庄和勋戚庄园,还地于民,鼓励耕织,重新整顿赋役,赈济灾荒,减轻租银,体恤民情,治理水灾,汰除军校匠役十万余人,极大地缓解了当时激烈的社会经济矛盾。期间,文化和科技空前繁荣,优秀文学作品和杰出人物大量涌现(后有专篇讲述),天下翕然称治。

 嘉靖年间北方继续遭遇蒙古鞑靼部首领“俺答汗”不断寇边,倭寇频繁侵扰东南沿海地区,造成极大破坏。南倭北虏成为明朝长期的祸患。 

庚戌之变

“俺答汗”是元太祖成吉思汗的十七世孙,于嘉靖年间崛起,控制范围东起宣化、大同以北,西至河套,北抵戈壁沙漠,南临长城。

 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六月,“俺答”率军犯大同。明世宗即拜仇鸾为大将军,节制诸路兵马。兵部尚书丁汝夔请问大学士严嵩如何战守。严嵩说塞上打仗,败了可以掩饰,京郊打仗,败了不可掩饰,“俺答”不过是掠食贼,饱了自然便去。丁汝夔会意,诸将皆坚壁不战,不发一矢。于是“俺答”兵在城外自由焚掠,骚扰八日。仇鸾以重金贿赂“俺答”,使移寇他塞,勿犯大同。八月,“俺答”移兵东去,十四日,入古北口,明军一触即溃,“俺答”长驱直入内地,营于潞河东之孤山(今通州东北),京师戒严。

 土木之变以后,京师百年无警,如今“俺答”突然兵临城下,一时极为震恐,手足无措。当时京师兵籍皆虚数,禁军只四五万,半为老弱,半为内外提督大臣之家役使,又缺少战具甲仗,战斗力很差。明世宗朱厚熜急集兵民及四方应举武生守城,并飞檄召诸镇兵勤王。八月十八日,大同保定延绥河间宣府﹑山西﹑辽阳七镇兵先后到达。

 明援军虽五万余人,但皆恇怯不敢战,又缺少粮饷。“俺答”兵渡潞水西北行,十九日至北京东直门,二十一日德胜门﹑安定门北民居皆被毁。“俺答”放回了在通州俘虏的宦官杨增,手持“俺答”的书信回复明廷,称“予我币,通我贡,即解围”。八月二十二日,“俺答”由昌平攻诸帝陵寝,转掠西山﹑良乡以西,保定皆震。后明朝允诺通贡后,九月初一日,蒙古兵全部撤退。事件发生在庚戌年间,故称庚戌之变。

 整个庚戌之变期间,诸州县报所残掠人畜二百万,明世宗认为乃奇耻大辱。嘉靖帝追究责任,兵部尚书丁汝夔作为严嵩、仇鸾一党的替罪羊而被处斩。庚戌之变此后20余年,“俺答”连年南下掳掠,长城沿线的百姓深受其害。直至穆宗隆庆四年(1570年)双方最终达成和议,明廷封“俺答”为顺义王,“俺答”服属中央朝廷,长城一带才开始得到安宁。战争的起因经过和结局无不与明蒙双方贸易联系的恢复及发展息息相关。蒙古人不能只吃牛羊肉,穿羊皮毛,他们需求粮食布匹,明朝首先答应的条件就是恢复大同马市。因此说,明蒙之间的经济贸易交流作为维系双方和平交往的纽带是无法斩断的,这正是庚戌之变的实质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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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蒙之间的经济贸易交流是维系双方和平交往的纽带

南倭指的是侵犯东南沿海地区的倭寇,是十四至十六世纪侵扰劫掠中国沿海地区的海盗,除沿海劫掠以外主要从事中日走私贸易。

 至嘉靖时期,随着东南沿海一带商品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对外贸易相当发达。沿海一带私人经营的海上贸易也十分活跃。一些海商大贾、浙闽大姓为了牟取暴利,不顾朝廷的海禁命令,形成海上武装走私集团,有的甚至亡命海外,勾结日本各岛的倭寇,于沿海劫掠。倭寇从山东到广东沿海大肆烧杀掳劫,江浙一带民众被杀者达数十万人,激起中国朝野上下愤怒反抗。福建巡抚在戚继光、总兵俞大猷等领导下,军民浴血奋战,抗击倭寇。

 嘉靖三十二年(1553年),俞大猷率精兵夜袭普陀山倭寇老营,重创倭寇,又在王江泾歼灭倭寇两千人。四十年(1561年),戚继光率戚家军等在台州九战九捷,痛歼入寇台州之敌。此后,戚、俞联合,基本肃清福建、浙江倭寇。四十四年(1565年),戚继光与俞大猷二军配合,击灭盘踞在广东、南澳的倭寇。至此,东南沿海的倭寇最后荡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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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继光与俞大猷抗击倭寇

严嵩其人

众多戏曲和文艺作品使得严嵩的奸臣形象深入民间。严嵩江西新余人,出生于寒士家庭。弘治十八年(1505年)的进士。《明史》将严嵩列为明代六大奸臣之一,其实,在他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是一个正直的人,后来在书法和青词方面颇有一番造诣。 

嘉靖七年(1528年),严嵩以礼部右侍郎步入上层官僚的行列。他被世宗派往湖广安陆监立显陵碑石。还朝后,严嵩上了两道奏疏。一道叙述了河南灾区的惨淡情况,另一道叙述了途中所见祥瑞。进献符瑞,是世宗所乐于接受的,救灾安民,是当年的世宗所关心的。可以说,这一次外差,使严嵩得到世宗的欣赏。嘉靖十五年(1536年),严嵩赴京朝觐考察,被世宗留下,任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嘉靖二十二年(1543年)六十三岁拜相入阁。

要说严嵩必须说夏言。夏言,江西贵溪人,他比严嵩岁小,正德十二年(1517年)进士。严嵩曾为该科会试的同考官,两人有师生之谊,但夏言发迹飞快。一年就升至正二品的礼部尚书。入阁以后,他推举严嵩任礼部尚书。因有引荐之恩,夏言对严嵩傲慢无礼,以门客视之,严嵩咽不下这口气,两人关系迅速恶化。

嘉靖二十五年(1546年),陕西三边总督曾铣议复河套,夏言极力支持。世宗本来也赞同此议,对持反对意见的官僚严加训饬,但他又改变立场,可谓伴君如伴虎。世宗的变化使严嵩觉得机会来了。他立刻声称,“复套”之议不当,且借机攻击夏言的专擅。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世宗命夏言致仕。严嵩又利用掌管锦衣卫的都督陆炳与夏言的矛盾,总兵官仇鸾与曾铣的矛盾,联合陆、仇二人,确立夏言与曾铣交结为奸的罪名,置他们于死地。夏言死,严嵩与仇鸾的矛盾开始激化。仇鸾被曾铣弹劾,逮捕下狱,由此严嵩铲除了异己,开始了独断专行。

严嵩的专恣傲慢使世宗有所察觉,也遭遇同列的算计。一次世宗召内阁首辅徐阶推荐的方士蓝道行入禁预卜祸福。一日,严嵩有密札言事,徐阶事先通报蓝道行,蓝道行降神仙语,称:“今日有奸臣奏事。”看到严嵩的密札,一生信奉道教、礼拜神仙的世宗对他究竟是忠是奸发生了疑问。御史邹应龙听到这个消息,认为扳倒严嵩的时机到了,上疏论严嵩父子不法状,结果,严嵩被勒致仕。严嵩回到江西,尽管他曾为家乡父老做过一些好事,却晚景凄凉,“死时寄食墓舍,不能具棺椁,亦无吊者”,终年八十八岁。

 对明世宗嘉靖帝朱厚熜四十五年的所作所为褒贬参半,《明史》称乃中材之主。

 

张正立评议:

嘉靖帝既是明君,推行嘉靖新政利国利民;又是昏君,沉迷于道教,追求长生不老。 

宋德富回复:简明扼要,说到了点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