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汉景帝刘启登基不久发生了以吴楚两国为主的七国之乱,为首者是吴王刘濞。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导致七国之乱的矛盾有一个积累和最终爆发的过程。吴王刘濞是刘邦哥哥刘仲的儿子。刘濞年青时候跟刘邦统一天下时建立了军功,刘邦立他为吴王(今江苏苏州),统辖三郡五十三城。吴国有铜矿,刘濞招募天下亡命之徒来此偷偷铸钱,并在东边煮海水为盐。因为不纳税,吴国的资财非常富有。
汉文帝时,刘濞的太子刘贤入京,得以陪伴皇太子刘启(即汉景帝)喝酒博弈。刘贤从小就形成了轻佻、剽悍的个性,与刘启博弈时,为棋路相争,态度不恭敬。刘启拿起棋盘子打刘贤,失手致他死亡,文帝派人将其遗体送回吴国去埋葬。刘濞很生气,说:“天下刘氏同一家,死在长安就葬在长安,何必送到吴国来葬。”又派人把刘贤的尸体送回,并从此对朝廷产生怨恨,逐渐失去藩臣所应尽的礼节,称病不来朝见汉文帝。朝廷查证得知他是因为儿子被打死,才称病不入朝的,因此将所有吴国的使者拘留治罪。刘濞恐惧了,加紧实施谋反的计划。
太子刘启奉命陪刘贤喝酒博弈
文帝时,晁错是太子的家令,主管家事,得到刘启的宠幸,屡次向刘启谈及刘濞做事太过分,朝廷应该削弱他的势力。晁错还多次上书劝谏汉文帝,但汉文帝不忍心处罚他,刘濞就一天比一天骄横起来。
再说楚王刘戊,他是汉高祖刘邦四弟刘交的孙子。刘交是第一代楚王,楚元王,刘戊是第三代楚王。汉景帝二年,薄太后(景帝祖母)去世。刘戊在服丧期间犯有奸情,被人告发,按规定应当遭遇除国的处置。汉景帝鉴于与刘戊的堂兄弟之情,未采纳部分大臣诛杀刘戊的建议,下旨收回东海郡,缩小他的封地,这就是楚王刘戊成为七国之乱干将的缘由。
为了巩固西汉中央的统治,汉景帝采用了晁错削藩的建议,削减了吴王的封地。另外,在前一年,赵王有罪,朝廷削夺了他的常山郡;胶西王刘因在鬻爵事上有不法行为,朝廷削夺了他六县之地。强行削藩损害了各诸侯国的利益,也为吴王的反叛找到了同盟军。
吴王首先联系胶西王,胶西王预感有被剥夺封地的威胁,同意“杀晁错,清君侧”的提法,并联系齐王、川王、胶东王、济南王约定共同举事。及至朝廷削夺吴国会稽郡、豫章郡的文书到达,吴王刘濞就首先起兵,杀死朝廷任命的二千石以下的官员,胶西王、胶东王、川王、济南王、楚王、赵王也都举兵叛乱。吴王征发了所有士卒,下令全国说:“我今年六十二岁了,亲自担任统帅;我的小儿子十四岁,也身先士卒。所有年龄,上与我一样,下与我的小儿子一样的人,都征发从军!”共征发了二十多万人,在广陵(今江苏扬州市)起兵,向西渡过淮河,随即与楚国的军队合并。他们派使者致书诸侯,指控晁错罪状,准备联合进兵诛杀晁错。吴、楚两国军队一起攻打梁国(今河南商丘),杀死数万人。
七国之乱形势
吴楚叛乱的消息传到京城,晁错对丞史说:“袁盎接收了吴王的许多金钱,专门为他遮掩,说他不会反叛。现在反叛已成事实,我打算请求处治袁盎。他必定知道叛乱的阴谋。”
袁盎是楚地人,吕后时期,曾经当过吕后侄子吕禄的家臣。到汉文帝时,袁盎做了中郎(担任宫中护卫、侍从)。后被调任陇西都尉,提升为齐相,又调动担任吴相。袁盎向来不喜欢晁错,只要有晁错在的地方,袁盎就离去;只要有袁盎在的地方,晁错也就离开。两个人从来没有在一起谈过话。汉文帝去世,汉景帝继位,晁错当上了御史大夫,派官吏查核袁盎接收吴王刘濞财物的事,要按罪行的轻重给予惩罚。有人将这件事告知了袁盎,袁盎害怕,当夜去见窦婴(窦太后的侄子,汉景帝的表兄),向他说明吴王所以反叛的原因,希望通过窦婴见到皇上。景帝召袁盎进宫,晁错就在面前。袁盎请求皇上避开别人单独接见,晁错退了下去,心里非常愤愤不平。
袁盎对景帝说:“吴王和楚王互相通信,说高皇帝分封子弟为王,各自有封地,现在贼臣晁错擅自贬谪诸侯,削夺他们的封地,因此他们才造反,准备共同诛杀晁错,恢复原有的封地才罢休。现在只有斩晁错,派出使臣宣布赦免吴、楚七国,恢复他们原有的封地,七国的军队可以撤走。”景帝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要袁盎秘密收拾行装,做出使吴王的准备。过了十多天,景帝授意丞相和廷尉等上疏弹劾晁错,判处腰斩,他的父母、妻子、兄弟不论老少全部公开处死,晁错对此却一无所知。景帝派中尉(负责人事的官员)召晁错,欺骗他说坐车巡察市中,晁错穿着上朝的官服在东市被斩首。
袁盎到达吴国,吴军和楚军已开始进攻梁国的壁垒了。吴王听说袁盎来了,估计他要劝说自己撤兵,不肯与袁盎见面,还派人把他关押起来,准备杀死他。
邓公(七国之乱时担任校尉,《汉书》里称其邓先)进见皇帝。景帝问道:“你从军中而来,听到晁错被杀,吴国和楚国撤兵了没有?”邓公说:“吴王准备叛乱已有几十年了,他是因朝廷削夺了他的封地发怒,杀晁错只是他的借口,他的本意不在晁错。再说,朝廷杀晁错,我担心天下的士大夫都不敢再向朝廷进忠言了!”景帝问:“为什么?”邓公说:“晁错忧虑诸侯王国势力过于强大,朝廷不能制服,所以,请求削减王国封地,从而尊崇朝廷,这本来是造福万世的好事。计划刚刚实行,他本人突然被杀。这样做,对内堵塞了忠臣的口,对外替诸侯王报了仇,我私下认为陛下不应该如此。”景帝听后深深地感叹说:“您说得对,我也很后悔杀了晁错!”
汉景帝错杀晁错,明白时已为时已晚
别无它路,汉景帝决定调动军队阻挡吴楚叛军。当初,汉文帝临终前,告诉太子说:“假若国家有危难,周亚夫足以胜任军队统帅的重担。”景帝任命中尉周亚夫为太尉,统帅三十六位将军及其部队,前去迎击吴、楚叛军。周亚夫对景帝说:“楚军剽悍敏捷,与他们正面交锋很难取胜,我建议放弃梁国,先断绝吴、楚军队的粮道,这样才可以制服它们。”景帝同意了这个部署。
汉景帝的同胞兄弟刘武为梁孝王,据守睢阳城(今河南商丘南),抵抗吴、楚之兵。刘武对周亚夫放弃梁国,呼救不应的做法十分生气。梁军坚持据城死守,吴楚叛军不敢越过梁向西进兵。由于周亚夫断绝了叛军的粮道,吴楚军队最后只好退却,解除了梁国的危机。二月,周亚夫派出精锐军队追击,大败吴、楚军队。吴王刘濞与几千名精壮士兵连夜逃跑。后来刘濞的人头被越国人割下送来。这次叛乱经三个月就很快平定了,战争结束后,大家才纷纷称赞周亚夫的用兵之道。但梁王对周亚夫的怨气始终不能释放。
周亚夫出兵路线
参与叛乱的楚王刘戊被迫自杀,汉景帝并没有过多追究这位堂兄的罪过,同意按王爷规格将其葬在尚未竣工的王陵中。1994年,考古人员终于在江苏省徐州市东三环的狮子山上发现了刘戊的陵墓,如今该处是徐州东部著名风景点楚王陵。该墓凿石为室,穿山为藏,墓室嵌入山腹内深达百余米。其庞大的规模、恢宏的气势、奇特的建筑结构,无不令人叹为观止,在国内外引起了轰动。陵墓粗糙不细,明显还没有竣工,留下了主人被匆忙埋葬的种种痕迹。
张正立评议
汉景帝平息内乱,为汉武帝的崛起铺平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