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881年1月16日,黄巢在长安称帝,建国号为“大齐”,建立了农民政权,屠杀长安城内的贵族和唐朝百官,没收富豪财产。黄巢没有乘胜追击,也没有消灭关中附近的禁军,而是陶醉在胜利之中,使逃到四川的唐僖宗李儇站稳了脚,并集结了残余势力,联络各地节度使,向农民军反扑过来。在起义高潮中一些暂时投降的节度使,也乘机起兵。农民军没有根据地,很快陷入唐军包围之中。

公元883年,黄巢为李克用所败,关键时刻黄巢部将朱温降唐,严重削弱了农民军的力量。就是这个朱温后来成了一个显赫人物,篡唐建梁,成为五代首任皇帝。

朱温出生在今安徽省砀山县。朱家本来就是家徒四壁,父亲早亡,母亲沦为家佣,朱温上山放牛,下地干农活。这时,听说黄巢在曹州(今山东菏泽)起兵,整个东南一带,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朱温厌倦农民生活,想投奔黄巢,相信凭自己的身手,在队伍里总能混出个模样来。

朱温追随黄巢南征北战,屡立战功,最终成为黄巢手下的一员大将。黄巢在长安建“大齐”政权时,朱温已是东南面行营先锋使,为“大齐”政权东南面局势稳定立下汗马功劳。不久,朱温受命任同州(今陕西大荔)防御使,并攻下了同州,经过短短五年时间,三十而立的朱温已经成了“大齐”政权的功臣。

和朱温隔河对峙的唐朝河中(今山西永济蒲州城)王重荣有精兵数万,他投降过起义军,在唐僖宗逃到蜀地后号召各地将领围攻起义军时又重新叛归唐朝。朱温兵少,几次被王重荣战败,只得向黄巢求救,但书信总是被负责军务的孟楷拦阻扣压,再加上起义军内部混乱腐败,朱温一筹莫展。谋士谢瞳趁机进言献策道:“黄巢起家于草莽之中,只是趁唐朝衰乱之时才得以占领长安,不值得您和他长期共事。现在唐朝天子在蜀,各路兵马又逐渐逼近长安,这说明唐朝气数未尽,还没被众人厌弃。”朱温觉得谢瞳说的句句在理,正合自己的心意,为了生存,为了自己的前途,便率部投降了对面的王重荣。唐僖宗得到朱温归降的消息后,不禁大喜,兴奋地说:“这真是天赐我也!”他似乎看到了复兴祖业的希望之光。万万没有想到,引进来的却是一只恶狼。唐僖宗立即下诏任命朱温为左金吾大将军、河中行营招讨副使。还赐给朱温一个名字:全忠,期望他完全忠于唐朝,可惜这只是僖宗的一厢情愿。

再说在镇压黄巢起义发挥重大作用的李克用。李克用本姓朱邪(音爷),出生在在今山西雁北地区。父亲本名朱邪赤心,因讨伐庞勋农民起义有功,赐姓名李国昌,升为振武节度使(今内蒙古和林格尔西北),李克用的名字也因此产生了。876年云州(今山西大同)城中发生兵变,反对防御使段文楚削扣军食,段文楚被杀。诸将上书唐僖宗,请求任命李克用为云州防御使,唐廷断然拒绝了这个要求,并征发各道兵马讨伐云州。恰在此时,黄巢农民起义军渡过长江,向北进攻。唐廷为避免两线作战,只好承认李克用为大同军节度使。

黄巢攻占长安城时,唐僖宗急忙下诏命李克用勤王救援。第二年,李克用在良田陂(今陕西华县西南)大败黄巢属将尚让,黄巢被迫退走。李克用因功升为检校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即同平章事)、河东节度使,成为使相,地位开始显赫。从此以后,河东(今山西一带)以太原为中心的广大地区便成了李克用的大本营,而且也成为其儿子李存勖朱温争战的根据地。

黄巢起义军逼近朱温辖地时,朱温只好求救于李克用,李克用也为了扩充地盘,便派兵一起夹攻黄巢起义军。李克用在打败黄巢之后,率兵一直追击,想将黄巢一网打尽。黄巢被他这次穷追猛打之后也仅剩下千余人,不久,在山东莱芜又遭到徐州军阀时溥的围攻,逃到狼虎谷(今山东莱芜东南)时身边只有几个亲信,黄巢绝望至极,自杀身亡,到此,被史书视为最终将唐朝推向灭亡的农民起义以失败告终。

朱温为答谢李克用出兵相助,特地在汴州驿馆上源驿设宴款待,为其庆功接风。此时的李克用二十八岁,比朱温小了四岁,年轻气盛,加上刚建战功,对朱温有恩,因此酒席上异常骄横,喝酒之后更是不把朱温放在眼里,大放厥词。这下惹恼了朱温,当天晚上,朱温包围了驿馆,纵火放箭,想斩草除根,既消白天之气,又灭以后的对手。李克用在亲随的保护下,加上雷雨掩护,总算拣了条命,但三百名亲兵却全部被杀。从此,双方结下了死仇,战争不断,直到后梁被灭。

上源驿事件后,李克用与朱温的矛盾表面化、直接化。在唐朝末年镇压黄巢起义军的过程中朱温与李克用逐渐成为最大的两派势力,黄巢一死,他们的霸权争夺也必然会到来,上源驿事件成了他们热战爆发的一个导火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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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源驿之变开启四十年的晋梁争雄

李克用本想自己讨伐朱全忠,后采用夫人建议奏报唐僖宗,罗列朱温的罪名,请求下诏讨伐。但唐朝廷中也有许多大臣倾向朱温,在僖宗面前为朱温开脱,唐僖宗下诏让两人和解。同时,为安慰李克用,唐僖宗又以破黄巢有功为名加授李克用为陇西郡王。朱温为了全力对付西边称帝于蔡都(蔡州,今河南省汝南)的秦宗权,避免腹背受敌,也派使者登门谢罪,并送上金银等厚重礼物。李克用觉得自己羽翼未丰,还想兼并其他地区扩充势力,也就暂时忍下了这口恶气,上源驿这条导火线燃烧的时间又延长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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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朱温的一生,背叛黄巢,毁灭大唐

需要交待的第三个重要人物是凤翔节度使李茂贞。李茂贞原名宋文通,博野(今河北)人。因所属军队击败了黄巢的部将尚让,宋文通以军功被提拔为神策军指挥使,公元886年,朱玫等藩镇节度使以反抗田令孜为由起兵攻打唐僖宗,宋文通以护驾之功拜武定节度使,并改名李茂贞。

公元888年二月初七唐僖宗患病,十四日,唐僖宗从凤翔出发,二十一日,到达长安。三月初二,唐僖宗疾病再次发作,初六,唐僖宗在灵符殿驾崩。唐昭宗李敏即位。李敏是唐僖宗李儇之弟。十一月,昭宗改名为李晔

 僖宗回长安途中,李茂贞杀凤翔节度使李昌符,代为节度使。891年,他胁迫唐昭宗杀宰相,任命他为凤翔和山南西道两镇节度使,封秦王,又进封岐王,成为关中最强大的藩镇。901年,宣武(今河南开封)节度使朱全忠(即朱温)以兵入关,请昭宗迁都洛阳,宦官韩全诲与李茂贞劫持昭宗到凤翔。有了皇帝就可以如同曹操那般挟天子以令诸侯,朱全忠和李茂贞两人展开了争夺唐昭宗李晔的争斗。朱全忠营建东都洛阳宫殿,并一再上呈表章要迎接昭宗的车驾去洛阳,李茂贞请求立即修复京师宫殿,奉陪唐昭宗返回长安。

 宦官韩全诲等在昭宗殿前布置军队,向唐昭宗说:“朱全忠率大军进逼京师,想要劫持天子前往洛阳,要求再把帝位禅让给他,我等请求陛下驾临凤翔,收集军队进行抵抗。”朱全忠率兵抵达凤翔,在城东驻扎。昭宗屡次诏令朱全忠返回镇所,朱全忠只好率领军队转移。

朱全忠西入潼关的时候,韩全诲、李茂贞以诏命向河东征调军队,李茂贞并送书信给李克用请求救援。李克用派遣李嗣昭率领五千骑兵自沁州(今山西沁源县)驰赴晋州,与朱全忠的汴州军队在平阳北面交战,李嗣昭把汴州军队打败。

 901年六月初十,李茂贞亲自统率大军从凤翔出发,在虢县(今宝鸡市陈仓区虢镇)以北与朱全忠的军队激战。李茂贞被打得大败而回,一万余人死去。十二日,朱全忠派遣他的部将攻打凤州,夺取了州城。十三日,朱全忠再次进军凤翔城下。朱全忠施展他的演员伎俩,穿着朝服向城哭泣,说:“我只想迎车驾回宫,不想与岐王(李茂贞)较量胜负哪!”随后环城设置五座营寨。

朱全忠在中军击鼓,百营齐出,发兵攻击李茂贞的军队,又派遣数百骑兵占据凤翔城门,凤翔军队进退失去凭依,自相践踏,杀伤几尽。李茂贞从此意气沮丧,才开始商议与朱全忠联合,迎奉昭宗回京城长安,不再用诏书勒令朱全忠返回藩镇了。

公元903年正月初二李茂贞派遣牙将郭启期前往朱全忠处商议和解。唐昭宗也派使前往朱全忠军营,还遣使臣用口袋装着宦官韩全诲等二十余人的首级给朱全忠看,说:“以前胁持扣留天子车驾,恐惧获罪挑拨离间,不愿亲睦和谐的,都是这等人。现在朕与李茂贞决意把他们杀死,卿可明白告诉各军以平众愤。”正月二十二日,昭宗车驾出凤翔,驾临朱全忠的军营。二十七日,昭宗进入长安。

904年朱全忠请昭宗迁都洛阳。二月二十一日,朱全忠从河中前来朝见,昭宗邀请朱全忠进寝室见何皇后,何皇后哭着说:“自今我们夫妇托身给全忠了!”昭宗李晔心知肚明,一旦到了洛阳就要身不由己了,将被朱全忠完全掌控。904222日,昭宗派遣密使以绢写诏令向王建、杨行密、李克用等告急,命令他们纠集统帅藩镇来设法匡复国家,诏令说:朕到洛阳,就被朱全忠幽禁了,诏令敕书都出自他的手,朕意不再能够传达了!此诏令没有发挥任何作用。昭宗到了洛阳,朱全忠精心安排,宫中官员都是他的心腹亲信,昭宗如同汉献帝那般完全失去了自主权利。毛泽东评价说:“朱温处四战之地,与曹操略同,而狡猾过之。”欲知朱温如何篡唐建梁,自己坐上皇帝宝座的,且读下篇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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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昭宗被迫迁都洛阳被朱温掌控


 张正立评议:

唐末起义叛乱连续不断,奸雄朱温于夹缝中凸起。他背叛黄巢起义,经数次征战独霸中原,他奸邪狡诈挟天子以令诸侯,后灭唐建立后梁,开启混战割据五代十国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