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说到李治是李世民的嫡三子。因唐太宗的嫡长子李承乾与嫡次子魏王李泰相继被废,李治才于贞观十七年(643年)被册立为皇太子,贞观二十三年(649年)即位,是为唐高宗,时年二十二岁。
李治在侍奉父亲太宗之际,和武氏相识并产生爱慕之心。武氏武如意为唐开国功臣武士蒦的次女,因长得漂亮,十四岁入后宫为唐太宗的才人,唐太宗赐号武媚娘。唐太宗死后,武氏依唐后宫惯例,入感业寺削发为尼,按规,皇帝的媳妇不能再嫁人了。永徽元年(650年)五月,唐高宗在太宗周年忌日入感业寺进香的时候,又与武氏相遇,两人相认并互诉离别后的思念之情。
李治与武氏在感业寺相遇
高宗的王皇后没有儿子,萧淑妃有子得高宗宠幸,王皇后十分忌妒。王皇后听说高宗对武氏有意,暗中就让武氏留发,劝说高宗纳武氏入后宫,想要以武氏来离间高宗对萧妃的宠爱。唐高宗早有此意,当即应允。永徽二年(651年)五月,唐高宗的孝服已满,武氏便再度入宫。入宫前武氏已怀孕了,入宫后生下儿子李弘。次年五月,被拜为二品昭仪。
王皇后本想驱虎吞狼,不料却引狼入室
武氏机敏聪慧,善施权术,刚进宫时,侍奉皇后十分谦恭有礼,皇后十分喜欢她,多次在高宗面前称赞她。不久武氏大得宠幸,拜为昭仪后,皇后与萧淑妃均失宠,二人又一同诬告武氏,高宗均不予采纳。
王皇后人缘不好,武昭仪观察到皇后讨厌的人,便与之倾心相交,所得到的赏赐也要分给她们。因此王皇后与萧妃的一举一动,武氏都知道,并且都告诉给了高宗。
王皇后虽然失宠,但高宗并未有废后的想法。正巧此时武昭仪生下一个女孩,皇后怜爱并逗弄她玩。皇后走出去后,武氏趁没人将女孩掐死,又盖上被子。正好高宗来到,武氏假装欢笑,打开被子一同看孩子,发现女婴已经死了,武氏大声哭闹。问身边的人是怎么回事,大家都说:“皇后刚刚来过这里。”高宗勃然大怒,说道:“皇后杀了我的女儿!”武昭仪借机哭泣着数落其罪过。皇后无法申辩,高宗从此有了废皇后立武昭仪为后的打算。
高宗知道,要“废王立武”大臣们一定不会同意,于是便和武氏一道先做舅父太尉长孙无忌的工作。两人到了无忌的宅第,宴饮酣畅欢乐到极点。酒席上高宗将无忌宠姬的三个儿子都拜官提爵,又命人装载金银财宝、锦缎丝绸等共十车赐给无忌。高宗乘机讲到王皇后没有子嗣,以此暗示无忌,无忌顾左右而言他,竟然没有顺从旨意,高宗与武氏二人在不愉快中结束这场酒宴。后来武昭仪又让自己的母亲杨氏到无忌的宅第,多次请求,无忌最终还是没有答应。礼部尚书许敬宗也曾多次劝说无忌,无忌正言厉色斥责了他。
中书舍人李义府为长孙无忌所厌恶,降职为壁州司马。敕令还未到门下省,李义府已经暗中得知,便向另一个中书舍人王德俭问计,德俭说:“高宗想要立武昭仪为皇后,正在犹豫不决,一直担心宰相们会有异议。你如果能提建议立武氏为后,则转祸为福了。”李义府满心喜欢,这一天,他代替德俭值宿,叩门向高宗上表章,请求废掉王皇后,立武昭仪为后,以满足黎民百姓的愿望。高宗十分高兴,亲自召见李义府,与他谈话,留下他官居原职。武氏又暗中派人慰劳勉励他。
一天高宗退朝后,宣召长孙无忌、李绩、于志宁、褚遂良进入内殿。副宰相褚遂良对另外三位说:“今天皇上宣召,多半是为了后宫的事,皇上的主意既已定了,违抗者必是死罪。太尉长孙无忌是大舅,司空(李绩,即徐世勣,唐高祖赐姓李)是功臣,不可以让皇上承担杀舅父与功臣的不好名声。我褚遂良平民起家,没有汗马功劳,到了今日这个地位,接受了先帝托孤,不以死谏诤,无颜去见先帝!”
李绩称病没去内殿。无忌等人到了内殿,高宗对他们说:“皇后没有子嗣,武昭仪有,如今朕想立武昭仪为皇后,你们看怎么样?”褚遂良答道:“皇后出身名家,是先帝为陛下娶的。先帝临死的时候,拉着陛下的手对我说:‘朕的好儿子好儿媳,如今就交付给你了。’这些话都是陛下亲耳听到的,言犹在耳。未听说皇后有什么过错,怎么能够轻易废掉呢!我不敢曲意顺从陛下,以违背先帝的遗愿!”高宗十分不高兴,只好作罢。
第二天高宗又言及此事,褚遂良说:“陛下一定要更换皇后,我请求遴选全国的世家望族,何必非武氏不可。武氏曾经侍奉过先帝,是先帝的人,这是众所周知的,天下人的耳目,怎么能遮掩呢?千秋万代之后,人们又将怎么评价陛下呢?愿陛下三思而后行!我今日触怒陛下,罪该处死。”说完将朝笏放在殿内台阶上,解下头巾磕头直到血流满面,说道:“还给陛下朝笏,乞求放我回老家去。”高宗勃然大怒,命人将他带出去。武昭仪在隔帘内大声说道:“何不就地杀了这老东西!”长孙无忌说:“褚遂良是先朝顾命大臣,有罪也不可以加刑。”侍中于志宁吓得不敢说话。
“废王立武”的主张遭遇老臣的反对,高宗和武昭仪没有善罢甘休。武昭仪让高宗重赏支持拥武的五品官员李义府,破格提拔为中书侍郎。很多中层官员看到支持“废王立武”有利可图便转而支持立武则天为后,形成了“拥武派”,打破了原来铁板一块的局面。一直没有表态的李绩送了一句顺水人情话:“此陛下家事,何必问外人”这让高宗下定了决心,使高宗和武则天在废立皇后的问题上的不利局面一下扭转过来了,可以说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永徽六年(655年)高宗立武氏为皇后,十一月,临轩命司空李绩册封皇后武氏。是日,百官朝拜皇后于肃义门。
被废的王皇后和淑妃萧氏一块被关在别院,李治想念她们便抽空去看了一次,仍称她们为皇后和淑妃。两个女人向高宗哭诉,期望再见日月,要他将此院更名为回心院。高宗答应按照她俩的要求处置。武后听到后,大怒,派人对王氏及萧氏各仗一百。听到宣敕要斩,王氏下跪说:“愿大家万岁!昭仪承恩,死自吾分。”淑妃则破口大骂:“阿武妖精,乃至于此!愿来世我为猫,阿武为鼠,活生生扼其喉。”武后大怒,命令将她们断去手足,捉酒瓮中,狠狠地说:“令二妪骨醉!”数日而死,又斩之。当年,吕后砍掉了戚姬的四肢,丢进厕所里,武后则一次解决两个。即便如此还不解恨,不久武后又改王氏姓为蟒(大蛇)氏,萧氏为枭(砍头示众)氏,侮辱两个家属。淑妃临死痛骂还是发挥作用的,宫中自后不敢养猫。武后数见王、萧为祟,披发滴血如死时状。迁居蓬莱宫后,还是见到两个女鬼,武后就索性长期住在洛阳,终身不归长安。
做了皇后的武则天除了残忍地虐杀了王皇后和萧淑妃,还废黜了高宗长子李忠的太子之位,安排自己的儿子李弘做了太子。她为高宗出谋划策,采用先易后难的策略,先后罢黜了反对她为皇后的褚遂良和长孙无忌。不久,长孙无忌被迫自缢,褚遂良则被流放至遥远的爱州(今越南清化),死在那里。
扶持李治的长孙无忌因反对废后立武被迫自缢
麟德元年(664年),皇后武则天引道士入宫,行厌胜之术,被宦官王伏胜告发。当时,唐高宗常被武则天压制,对她已有不满,意欲将她废为庶人,便密召宰相上官仪商议。上官仪道:“皇后专横,海内失望,应废黜以顺人心。”高宗便命他起草废后诏书。武则天得到消息,向高宗申诉辩解。高宗又不忍废后,因怕武后怨怒,便道:“这都是上官仪教我的。”
同年十二月(665年1月),武则天指使亲信许敬宗,诬陷上官仪、王伏胜勾结废太子李忠,图谋叛逆。上官仪曾在李忠的陈王府担任咨议参军,与王伏胜一同事奉过李忠,因此遭到诬陷。不久,上官仪下狱,与儿子上官庭芝、王伏胜一同被处死,家产抄没。李忠也被赐死于贬所。从此,唐高宗大权旁落,朝政完全由武则天掌控。
永徽六年,高宗称天皇,武后亦称天后。武后智计多端,兼涉文史。高宗李治头疼眼疾,难于操持政务。百司表奏,皆委天后详决。自此武后内辅国政数十年,威势与帝无异,当时称为二圣。
天后威势与帝无异
张正立评议:
本篇写武则天曲折上位。其权谋心重行事心狠手辣。
宋:这个女人寡二少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