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主要叙述北宋第三个皇帝宋真宗赵恒治国之臧否。宋太宗赵光义最初立长子赵元佐为太子,但因其后来患有精神病,而且因病伤人及在宫内纵火,最后被废。太宗再立次子赵元僖为太子,但元僖又早逝,太宗才立三子赵德昌,后改名赵恒,为太子。
25年宋辽战争结束
前篇说到宋太宗赵光义积极主动谋求对辽和解效果不显,到了宋真宗年代,辽兵经常南下进行骚扰。民间演义的杨家将抗辽的故事就是发生在宋真宗时期。被萧太后招为驸马的杨延朗即杨四郎实属虚构,类似的故事发生在开封人王继忠的身上。咸平六年(1003年),辽国即契丹几万骑兵向南侵犯,到达望都(今属保定市),王继忠与大将王超、桑赞等人到达康村,与契丹战斗,从日落到晚上二更,敌人气势稍稍退却。天亮再战,王继忠阵势偏东,被敌人所乘,绝断粮饷道路,王超、桑赞都畏缩退军。王继忠独自与部下跃马奔驰前去。由于服装衣饰与士兵稍有区别,契丹认出了他,将其包围几十层。战士们个个受伤,但都殊死战斗。王继忠边战边走,沿西山向北,到达白城,最终被契丹俘获。萧太后知其贤,授户部使,把辽初重臣康默记家属中一名女子嫁给他。王继忠在后来的宋辽和谈中发挥了很好的桥梁作用。
宋真宗景德元年(公元1004年),辽国军队大举南侵,深入到北宋都城开封以北的澶州(今河南省濮阳县),宋朝君臣上下惊惶失措。为避契丹锋芒,参知政事王钦若主张迁都金陵(今南京),大臣陈尧叟(蜀人)主张迁都成都,只有宰相寇准坚决主张抗战,不仅不主张迁都,还主张宋真宗亲征,说当今“将臣协和,若大驾亲征,贼自当遁去”,若向南迁都,“所在人心崩溃”,契丹乘势深入,则天下不可保。
辽师进抵澶州,围合三面。宋将李继隆等分伏劲弩,控扼要害。辽统军使萧达兰恃其勇,以轻骑按视地形。时威虎军头寿光人张瓖掌床子弩,弩潜发,达兰中额头,当晚死去,辽军夺气,产生了议和的念头。宋真宗对抗辽本来信心不足,在寇准反复坚持激励下,宋真宗过河到北城,登上门楼,诸军皆呼万岁,声闻数十里,气势百倍。帝还召见李继隆以下诸将进行抚慰,使得士气大振,逼迫萧太后同意议和。签订合约的焦点集中在关南之地,宋真宗坚持关南不能丢,宁送币绢也要保住,最后谈判代表答应辽岁赠绢二十万匹、银十万两,议和敲定。这个数字比宋真宗的想象要少得多,他以为辽会要价100万两,至少也得要50万两,这个结果使他十分满意。因澶州又名澶渊,史称“澶渊之盟”。盟约内容大致如下:宋辽为兄弟之国,真宗为兄,辽主为弟;白沟河为国界,双方撤兵;宋方每年向辽提供“助军旅之费”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至雄州交割;双方于边境设置榷场,开展互市贸易。盟约缔结后,宋、辽之间百余年间不再有大规模的战事。主张迁都的王钦若等攻击“澶渊之盟”,尤其是岁贡银绢这一项,认为是宋朝的一个抹不去的耻辱。
“澶渊之盟”此后,北宋进入经济繁荣期,史称“咸平之治”。咸平年间,北宋朝廷治理有方,统治逐渐坚固,管理日臻完善,社会经济繁荣,国家实力强盛,出现了很多可圈可点的人和事。
澶渊之盟稳定了宋辽边境
文化建设
宋真宗重视文化建设,他本人就是一个书迷。他特别建立了翰林侍读学士和翰林侍讲学士制度,择老儒旧德以充选,官职配置于内阁或翰林院,主要任务为文史修撰、编修与检讨,为皇帝进读书史,讲解经义,备顾问应对。这个制度一直延续到明清时代。两种学士设直庐于秘阁,随时召对询访。并诏:“南宫、北宅大将军以下各赴书院讲经史。诸子十岁以上必须入学,每日授经书,至午后乃罢。”
宋真宗赵恒本人手不释卷,著名谚语“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就出自他的《劝学诗》通俗易懂,全篇如下:“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那个年代出现了很多感人的志在读书的故事,如吴人范仲淹,二岁父死,母贫,改嫁朱氏,仲淹改范姓为朱姓。他到僧舍读书,每天作粥一器,等凝固后分塊为四,早暮取二塊,断齑数茎,入少盐而食,长达三年。至是登第,升官,始复姓改名,迎其母归养。后世便有了“划粥割齑”的美誉。
“书中自有黄金屋”出自宋真宗的《劝学诗》
顺便提及宋真宗当太子时的老师吕蒙正,前篇说到他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直接从平民出身的宰相,读书中状元,三次登上相位,授太子太师。他的《寒窑赋》又称《命运赋》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打头,对狂妄的太子触动很大,使之一生钟爱书籍,谨慎行事。
官吏的选拔和管理
宋真宗礼贤下士,注重选拔人才,尤其重视寒门出身的科举人仕。对于各级官员制定了一整套管理考核制度,“公勤廉干惠及民者为上,干事而无廉誉、清白而无治身者为次,畏懦贪鄙为下。”宋初,内外官任满一年,为一考,三考为一任。特别对司法官吏,既有明确的转官年限,也有严格的考课与回避制度。宋真宗有一个传诸后世的良好的廉政理念,他颁布了告诫百官的《文武七条》:一是清心,要平心待物,不为自己的喜怒爱憎而左右政事。二是奉公,要公平正直,自身廉洁。三是修德,要以德服人,而不是以势压人。四是务实,不要贪图虚名。五是明察,要勤于体察民情,不要苛税和刑罚不公正。六是勤课,要勤于政事和农桑之务。七是革弊,要努力革除各种弊端。这《文武七条》均是廉政之举,是统治者的苦心孤诣的安排,也是老百姓们的热切期望。正因为如此,宋真宗时期出现了众多廉洁奉公的官吏,如:宰相毕士安虽身居高位,生活如同平常百姓,没有为子女留下任何财产,故天下称其清廉。枢密副使、工部侍郎杨砺去世后,宋真宗冒雨亲临其丧。发现他居住在租赁的一个巷子的小房子里,乘舆不能入,帝为步进,心中难受很久。
宋真宗任用的左右宰相除了已经在上篇和上文中叙述过的吕蒙正、寇准和毕士安外,还有如张齐贤、李沆、向敏中、王旦等都受到了历史学家的正面评价。
宋真宗时期的司法治安工作得到历代历史学家的肯定。“刑措”,亦作“刑厝”表示置刑法而不用,意思是社会治安好,诉讼人数少。判大理寺王钦若上言:“本寺公案常有五十至七十道,最近三十日内绝无。”当时多地出现了“狱空”现象。研究者认为宋朝的狱空现象不是凭空出现的,它是宋朝的法制思想、司法制度、监狱疏决制度等多种因素合力的结果。宋真宗时期河北提点刑狱司报告说,博州狱空百三十九日,宰相特令降诏奖励。
天书封禅
宋真宗赵恒的败笔在于他在全国掀起了一场长达十余年轰轰烈烈的“天书”封祀运动。王钦若经常用“澶渊之盟”是屈辱条约刺激宋真宗,劝其通过到泰山封禅,达到“镇服四海,夸示外国”,洗涤澶渊之盟耻辱的目的。
王旦是一个比较正直的宰相,宋真宗担心此事会遭遇王旦的抵制。为了让王旦也能相信天书,支持他去泰山,特召王旦进入内中,玩得十分高兴时,赐以尊酒说:“此酒极佳,归与老婆孩子共饮。”王旦到家打开一看却是价值昂贵的珠宝。王旦自是不再和皇上唱反调了,天书、封禅等事始作。王旦到死都觉得迎合天书封禅是自己不可饶恕的大错,临终,告诉子女说:“我别无过,惟不谏天书一节,追悔莫及。我死之后,当削发作僧尼以赎罪抵过。”
宋真宗多次说自己见到了神人,神人告知他某时某地会绛天书,要他准备迎接。闹腾了一阵之后,三月间即由王旦牵头,动员了文武百官、二万四千三百余人,连续五次联名上表请求真宗封禅,得到了宋真宗的肯许。王钦若为封禅总负责,丁谓计度财用。六月初,王钦若为先行官,赴泰山筹办具体事宜。王钦若又遣人将自己伪造的“天书”驰送京都,迎合皇上的意图。
宋真宗的败笔---天书封禅
总体评价
前面说到宋真宗手下涌现了众多才高能干的宰相,清正廉洁的官吏,当然也有斜佞奸诈的宰臣和圆滑巴结的大臣,譬如前文说到的王钦若,还有丁谓,二人常以天书符瑞之说,欺骗朝野。但是主要责任还在于人主本身。俗话说,你是昏君,他才是奸邪,你是明君,他就是能臣。原本博学多才的丁谓,为了权利变得奸佞狡诈,被人斥为“奸邪之臣”。他投其所好,鼓动皇帝大兴土木,为皇帝建造了一批豪华宫殿,耗费了大量的民脂民膏。
虽然天书封禅是宋真宗的败笔,但人们对他的总体评价认为他还能算得上一个好皇帝。他时刻把黎庶百姓记在心里,巡视时尽力为百姓做好事,进蔬膳,除债务,释囚系,罢鸣鞭,赐父老衣币。如同唐太宗那般知人善任,善于纳谏。兵部郎中孙奭说宋真宗效仿唐明皇,说得很不好听:“臣愿陛下尽早自觉醒悟,抛弃虚华,斥远邪佞,罢兴土木,避免危乱,无为明皇不及之悔。”帝曾经就天书咨询孙奭,孙奭直截了当地说:“天不能说话,哪来的书啊!”帝知奭朴忠,每次都包容他。
帝自东封还,群臣献贺功德,举国若狂。进士孙籍献书言:“封禅,帝王盛事,然愿陛下谨于盈成,不可遂自满假。”宋真宗认为他说话在理,并赐他同进士出身。
张正立评议:
本篇简要记述宋真宗一生功过。此帝任内国家逐渐安定,经济文化得到空前发展,与其选贤任能,用寇准这样勇于直谏的宰相,助其避免决策失误有很大关系。
宋回复:
北宋自宋真宗起经济文化得到了充分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