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过七十就会发生同龄人先前而走的事情,本篇回忆三个同龄人先后去世的事件,主要是要说说对生命预期的看法。 

江恒进是我调进彭城职业大学时期的校长,一段时间的共事后觉得他对我不错,全校教师大会上表扬我自学英语做学问,要求大家学习我的刻苦钻研的精神。不久他就想让我担任点职务,我一直害怕行政政务搅扰心怀,影响学问,起伏情绪。他一定要我出山,说我两个儿子都进了大学了,要把张美兰从经济管理学院调到彭大,不用试讲,一纸调令即可,让我有时间参与管理行政事务,就这样,我被任命为财经系党支部书记兼系主任。他毕业于徐州师范学院(如今的江苏师范大学)数学系,和我同届。两个人出生同年,月份都高,比较年龄的时候都以为自己为兄。他是大年初十的生日,而我比他早了四天,是大年初六的日子。 

江恒进1998年离开彭大到市委宣传部担任副部长,具体负责徐州日报,职务是总编,工作可以说是风生水起。2005年退休后还兼任老年大学的副校长。2015816日,江两口带着女儿和外孙去敦煌,柳园火车站下来后,江夫人不想去莫高窟,江和女儿外孙叫了一辆车子前往敦煌。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女儿和外孙子在后排,路上突遇沙堆,车门被震开,江因未系安全带被甩出车外,当场丧命。司机轻伤,女儿和外孙子完全无恙。

意外事故使得江校长,江总编70岁就离开了人世。夫人哭的丧心极了,说一个能吃、能喝、能睡、能玩的大男人突然就走了。听到其夫人的哭喊声弄的我们也怆然泪下。 


第二个叙述的是马延荣。关于她,《大树的情怀》已经在前面数次提到。第五十四篇记载了我们俩口和张友慈马延荣夫妇一起游泰国;第七十二篇描写了三家六口同游日本的情形,介绍了马延荣是张美兰的高中同班,她先生张友慈和她大学同班,友慈还是我的老乡。我们同在1971年回南通老家结婚,2000年前后两家同时购买了风华园的房子,共住一个小区,自然经常来往。马延荣自从1998年就遭遇癌症的困扰,三次动手术,顽强抗争,可惜在2019年又发现肺部有癌细胞,手术后一直感到不适,直到2021101日离世。马延荣比我长一岁整,她的去世对我们震动很大,觉得生命顽强但也很脆弱。到了这把年纪,随时都可能遭遇疾病的袭击。

 

第三个要说说周彤。1980年我们调到铜山县中郑集中学的时候认识的,他是南京大学历史系的,早我一届,还比我小一岁,当年是个神童。能说会道,记忆力特强。1984年提拔成副校长,1889年被县委组织部任命为郑中一把手。当年我已经提交调动申请,正在联系市内单位。他推荐我去找市三中的杨校长,说那边需要英语老师。我见到了杨校长,得知情况确实,但同意我先去上课,然后找机会办理调动手续,这也不错啊。后来我在彭城职业大学试讲通过后,该校派了两个外调人员到郑集中学了解我的情况,负责接待的就是周彤,事后周告诉我双方交谈的内容。周说了我很多优点和好话,对方询问难道没有缺陷吗?周说自从提出调动后,干劲不如以前。彭大最后同意接受了我,说明周彤说的全是真话。

到了彭大后的1993年,周彤的二女儿周汝燕报考了彭城职业大学美术系,离录取分数差一点。当年录取工作在无锡的某家酒店进行,周彤找到我,使用郑集派出所的桥车一起赶到无锡。我在录取酒店门口看到了一个熟人,让他告知江恒进校长说我在门口。不一会,江恒进和招生办的主任一起出来跟我们见面,江答应尽量争取,但现在不能满口答应。

回到徐州后等了数天,彭大回话了,同意录取周汝燕,了却了周彤的心事。到了秋天,我又带着江恒进到郑集中学去拜访,周彤带我们参观了正在开发但还没有对外开放的小龟山汉墓。

我和周彤算是同资历的人,但我从来没有和他比高下的心理。他有当官的优势,我没有这方面的追求。1988年开始评定职称的时候,由于在国家级刊物上发表了数篇英语学术论文我被省评委首批评定为中学高级教师。周彤被公认为是一个优秀语文老师,但因为没有论文高级职称被搁置了两年,弄得他非常郁闷。当官总会得罪人,口碑说他厉害,小心他会报复人,我没有这种感觉和认识,在我的调动过程中,他没有使绊,也顺便帮了忙,而我也费劲吧啦地给了他应有的回报。很不幸的是,他在2021年底被查出肠癌,2022218日去世。 

死人的事随时可能发生,那些比我老的,比我小的,甚至自己的学生过世对我震动不大,唯有这三人的离开让我重新思考人生。快到八十的年龄了,要奔九了,一定的数量的人过不了这个坎,即使过去了也不能过于乐观,能够健康的活到九十的人毕竟有一定的限额,自己必须明白,对自己的生命不要过于乐观,要做的事情趁健康的时候果断做完,不该做的事情坚决停顿。为了使得老年生活具有意义,使自己活得有劲,确保老年的健康心理,可以考虑一些可以坚持做但可以随时叫停的项目,这样就可以不留任何遗憾。对于自己的未来不要过多考虑和忧愁,过一天是一天,得过且过,心理放松,孔方要储备充足,事到临头再做安排也不为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