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叙述南朝第二朝,南朝齐的建国皇帝萧道成。
公元427年(南朝宋元嘉四年),萧道成出生于晋陵郡武进县东城里老宅(今常州武进)。13岁时,去建康立学馆就读,学习《礼》、《左氏春秋》等儒家经典。
公元443年,26岁的萧道成开始了军旅生涯。446年,萧道成随同雍州刺史萧思话镇守襄阳。在与北方部族的征战中,道成屡屡显示军事才能,被授予晋兴县五等男爵,后调任建康令。
当年,杀侄称帝的宋明帝刘彧即位,四方反叛,274个郡,拥护朝廷的只有丹杨一郡。在危机面前,萧道成被加辅国将军,奉命东讨,至晋陵(自己的出生地),一日破敌十二垒,平定了叛乱。徐州刺史薛安都投降北朝,派其儿子薛索儿攻击淮阴,进逼青、冀二州。宋明帝又派萧道成北上,在淮阴打败薛索儿,追敌至徐州附近的钟离,得胜回朝,晋爵为西阳县侯。这时,江州刺史、晋安王刘子勋又叛乱,从鄱阳山道直入三吴,情势十分紧张,萧道成带3000人堵截敌军。军械短缺,就用棕皮编成马具装,砍竹子充箭,夜晚举着火把进军,敌军见火炬连绵不断,吓得不战而逃。467年8月,宋明帝派沈攸之北伐,萧道成率领千人镇守淮阴,为沈攸之镇守后方。次年七月,萧道成代沈攸之为南兖州刺史,镇守广陵(今扬州)。
472年宋明帝刘彧病逝,长子刘昱十岁即皇帝位,萧道成成为宰相。
刘昱登基的时候仅有10岁
474年5月,桂阳王刘休范反叛朝廷,萧道成带兵平叛,取得胜利,由于平叛有功,晋爵为公,迁中领军将军,掌握禁卫军,督五州军事。此后,宋皇室成员为争权自相残杀,朝廷实权渐集于萧道成。
小皇帝刘昱残暴无比,肆无忌惮,对掌握大权的萧道成十分忌恨,心欲除之而后快。公元477年6月,天气炎热,萧道成在家赤膊午睡,刘昱闯了进来,要用他的肚脐当靶子射箭。多亏卫护队长王天恩在一旁劝说道:“萧将军腹部硕大,实在是一个好靶子,但是,今天一箭将他射死,日后就没有这么好的靶子了。不如用假箭练习,免得损伤靶子。”刘昱这才改用假箭射了萧道成一番。经过这次惊吓,萧道成知道再也不能辅佐这样的昏君了。他命令越骑校尉王敬则收买皇帝侍从杨玉夫、杨万年等25人,伺机灭掉刘昱。
七月初七,刘昱微服外出,晚上喝得酩酊大醉才回仁寿宫就寝。睡前突然想起七夕鹊桥相会,便命令侍从杨玉夫说:“今天是七月七,你看见织女和牛郎相会时就来向我报告,看不见就把你杀掉。”杨玉夫知道大祸将临,于是决定先下手将其杀死。待16岁的小皇帝睡熟后,杨玉夫一刀将刘昱的头砍下,交给王敬则运送到萧道成府前,大声敲门通知刘昱之死,萧道成不信,王敬则只好把刘昱的头颅从窗口扔进屋内,自己翻墙而入。萧道成看清是刘昱的脑袋后立马全身戎装骑赤龙马召集袁粲、褚彦回、刘彦节入会西锺槐树下计议。王敬则力劝萧道成即位,道成不依,入宫,借太后名义迎立宋明帝第三子、刘昱的弟弟、年仅11岁的刘准为新皇帝,史称宋顺帝。萧道成进位侍中、司空、录尚书事,任骠骑大将军,对杨玉夫等不仅没有追究弑君的罪责,而且还封赏爵邑。萧道成暂不称帝却独掌了朝政。
刘昱是南朝宋第七个皇帝,被弑后谥号为废帝,即被废黜的皇帝。因为第五个皇帝刘子业也是废帝,刘昱被称为南朝宋后废帝。
随着萧道成威望的增长,479年,宋顺帝刘准晋封萧道成假黄钺、都督中外诸军事、太傅、领扬州牧,给予他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的待遇。萧道成推辞再三后接受。朝廷又晋封其为相国,总百揆,划土十郡为齐国,封他为齐公,备九锡之礼,加玺绂远游冠,位在诸侯王上。依照惯例,萧道成退让了三次,朝廷和公卿敦劝请求之后,他才接受。
同年四月,宋顺帝刘准颁诏将帝位禅让给齐王萧道成。
禅让帝位对于南北朝的群臣和百姓来说,可说是司空见惯。南北朝是一个禅让遍地开花的时代,后篇中还将各有叙述。兵荒马乱时节,有头有脸的实力派都梦想着向皇帝宝座冲刺。而你让位、我接受的禅让形式是当时普遍盛行的游戏规则。受禅者可以在禅让的过程中为自己赢得名声,营造出“万民请愿,人心所向”的景象来。萧道成十分小心,推推让让不愿意登基,太史令陈文建摇唇鼓舌阐述新帝王应该接位的征兆,说“汉自建武至建安二十五年,一百九十六年而禅魏;魏自黄初至咸熙二年,四十六年而禅晋;晋自泰始至元熙二年,一百五十六年而禅宋;宋自永初元年至升明三年,凡六十年。”凑成了四个六,说是六终六受。52岁的萧道成才同意接受帝位,在建康南郊登基称帝,国号齐,是为齐高帝。史称南齐。
479年,51岁的萧道成即帝位
萧道成开始封刘准为汝阴王,不行君臣之礼。后迁居丹阳(一说丹阳宫)并派兵监管。479年5月6日,监视刘淮的兵士听得门外马蹄声杂乱,以为发生了变乱,便杀害刘准,时年仅十三岁。难怪刘准感叹:“愿生生世世,再不生帝王家”。
萧道成从小就关心百姓疾苦,即位之后,他革除了宋孝武帝以来的诸多暴政,下诏“修建儒学,精选儒官”,招揽人才。削除部曲私兵,限制将吏随身护卫人数,下令整顿户籍。禁止宗室封山占水,与民争利;减免一些赋役,安抚流民,朝政较严明,官民始得安业。齐高帝提倡节俭自奉,反对奢靡,并以身作则,将宫殿、御用仪仗等凡用金、铜制作的器具全部用铁器替代,衣服上的玉佩、挂饰等统统取消。禁止民间使用各种华丽饰物,不得将金银制成金箔银箔,马鞍等不能使用金银装饰,不能用金、铜铸像,甚至不准织绣花裙,不准穿着锦鞋等。这种要求和做法“历代所未有”。
为了加强建康城的防务,萧道成于公元480年着手改建建康城墙,用砖砌筑。这样,建康城才成为真正坚固的堡垒,城郭大为改观。所以说,建康都城砖砌城墙始于南齐一代。自从晋朝以来,建康宫室的外城只是用竹篱环绕,有六个大门。适逢有人揭开白虎樽的盖子,饮酒进言说:“建康白门三层关,竹篱穿破不完全。”齐高帝闻言有所触动,命令改建城墙,形成了以中轴线为基准、主要建筑物左右对称都城风格。建康城的这种布局,又成为了以后北魏重建洛阳城的范本。
萧道成是个成大器的人,性格沉静,喜怒不形于色。他博学、有文才、擅长草隶,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书法家,在文学上亦有一定造诣。他的爱好和提倡,对齐初的文风有一定影响。除了书法以外,萧道成还是一个围棋爱好者。据记载,“齐高帝常与直阁将军周覆、给事中褚思庄共棋,累局不倦。萧道成还亲自撰写围棋著作,曾有《齐高棋图》二卷问世,是史载首位亲自著作围棋书的皇帝。
齐高帝萧道成革除暴政,清明政治;兴办学校,培养人才,重视礼教;减免租税,让百姓休养生息;反对奢侈,大兴节俭之风;是一位推动了历史进步的皇帝。借鉴了宋灭亡的教训,以宽厚为本,不搞手足相残。他临死前,要求其子萧赜继续其方针。武帝萧赜遵其遗嘱,继续统治国家,使南朝出现了一段相对稳定的发展阶段。
张正立评议:
箫道成恪守道德底线,屡建战功权重在握,却没有篡权帝位,后经禅让合法上位,人品堪称上流。